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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章 草莓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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駱悅人將手搭到梁空肩上來時, 梁空幾乎沒動,只視線微微偏了一下,看那只手掌在他肩臂上落實、勾緊。

車內的光線, 狹窄昏靜。

她傾身靠近, 光影便隨之變動。

梁空餘光察覺,也沒多大反應,剛剛是在臉頰蜻蜓點水一下, 現在她要親別的地方,估計也是點到為止。

預想中,很短暫的過程,並沒有在雙唇相觸後立即結束, 因他沒有任何防備, 隨性的坐姿, 落在方向盤上輕敲的手,還有微微開啟的唇齒。

她溜進去完全不費力。

不得章法和一鼓作氣太適配了, 她過於投入認真,輕咬和吮吻,試他會先回應哪一個。

梁空怔住, 沒有回應。

不屬於他自身的口腔溫度叫後腦皮層短促過電一樣,麻了一瞬, 指骨在黑色方向盤上攥緊,手背繃起的青筋仿佛昭示她帶來的反應, 已經貫通到何處。

缺乏技巧性,讓她這個潮濕的吻,多少有點欲氣而不自知。

梁空還沒來得及在她不打招呼的吻裏緩過來, 她已經停了動作。

眼睫一擡, 看對方被自己親成水光瀲灩的唇, 她像交了份糟糕試卷一樣,急忙去遮掩最終結果——手指擦他唇瓣,暗舔自己的。

“我好像,不太會親人,我唔——”

後面還有一句非常能體現她勤學好問精神的“我之後再練練”,沒說出來,梁空攥住她剛要收走的手,俯身吞沒她的聲音,吻噬入侵。

駱悅人無力招架,一點點後退,直至後腰壓上椅背,再無躲讓空間。

由他形成的昏朦陰影完完全全將她籠罩住,她的手腕沒有被松開,依舊被他手指攥著按進車椅上部,與皮質摩擦間,有細微的疼和癢。

彼此的呼吸仿佛也被壓至一隙,急促灼熱地在唇鼻間吸吐,水漬聲輾轉攪動。

配合到舌頭隱隱發酸。

駱悅人沒忍住哼了一聲,忽然想到什麽,她掙著手去推梁空壓下來的肩,同時把自己的腦袋偏到一邊。

正到興濃,梁空不可能停,犧牲在她腰後流連那只手,去掰正她下巴,繼續親上去,咬一下。

她閉著唇,還在推他。

梁空聲線低,湊近說話音質裏有種半饜足的啞,自帶多情感的眼睛狹促地盯著她,唇從她唇上繾綣移至她耳邊:“躲什麽?教你呢。”

駱悅人能看出來他在故意撩人,但同樣扛不住,在他出聲那一瞬,縮肩閉眼,身體顫了顫,像海嘯裏顛簸渡劫的一葉小舟。

她睜開眼,緩緩出一口氣,感覺藥水白吊了,整個人好像熱得更厲害了。

“下次教吧,”手掌撐在他肩上,駱悅人眼眸帶病氣水光,望著他,軟聲道,“我生病呢,這樣容易傳染給你。”

梁空笑一聲,褒獎道:“你是真會。”

主動親的是她,不給親的也是她。

駱悅人唰一下臉紅了,跟他想的不是一件事,她以為梁空在笑她剛剛咬他嘴的事,惱羞成怒,也不敢言,怕再被他調侃。

於是一聲不吭在副駕駛低著頭,變成一只紅臉小鴕鳥。

醫院離觀棠新居就十幾分鐘的路程,黑色大G在紅燈前停下,梁空伸手去捏她下巴。

“還好你家這片沒交警,不然警察叔叔看你這個樣子,以為我在哪兒拐了個老婆。”

駱悅人斜目瞪他:“誰是你老婆!”

梁空歪著頭樂了:“你這抓重點的能力,一如既往的好。”

駱悅人臉上一臊,小聲嘀咕要你誇,她高中作文比賽一直都是拿一等獎的。

紅燈時間很長,駱悅人玩他剛剛捏她下巴的手,前後左右扳一扳手指,然後又放平看。

手指修長,骨節分明。

他皮膚白,青筋凸起的時候很有欲氣和力量感。

指尖順著筋絡劃動,駱悅人倏然想到,高中第一次去瀾中貼吧搜他,出來的圖是高二文藝匯演,他坐寂暗的觀眾席,被人偷拍,照片裏,他神情冷淡不羈,手指撐著下頜。

好像就是這一只手。

現在,這只手,被她抓在掌心裏。

她唇角輕彎了彎,生出點感慨,那時候的駱悅人怎麽也不會想到,她之後會和照片裏的少年產生那麽多交集,直到他們不再年少,故事都還在繼續。

忽而,她又想到,那張照片在瀾中貼吧一度被討論不休,也沒有最終結果。

那時候,他到底在看臺上的誰呢?

心裏緊接著冒出一個聲音,梁空是什麽時候喜歡她的呢?

思緒未落定,被他本人的聲音打斷。

“回去先把藥吃了,知道嗎?”

駱悅人回過神,點點頭:“嗯。”

駱悅人的家,梁空第一次進來,跟他想象中出入不大,淺色系配原木,沒有全屋定制的家具,各種混搭的桌椅櫃盒,雅趣又融合。

“你朋友他們還沒有散吧,你待會兒要去找他們嗎?”

“你這話聽著,有點不想讓我走。”

駱悅人背對著他吞藥片,還好吞得快,不然猛聽他這話能卡住,她輕嗆了一下水,草草咽下去。

回身時,已經藏好心虛。

“才不是,我隨便問問。”

的確有點不想他走。

但她沒有留人的理由,剛剛在車上推他,已經說了不想傳染他,總不能現在因為想跟他親近又忽然變卦。

屋子不大,梁空在客廳和陽臺轉了一圈,發現陽臺燈泡壞了,駱悅人說璐璐在網上買了新燈泡,但她們不會換,而且陽臺能映到客廳的燈光,晚上收曬衣服影響也不是很大,就一直擱置了。

梁空問她要燈泡,她跑去儲物櫃裏翻出來。

舊燈泡摘下來,梁空都準備換了,紙盒一打開,看到燈泡傻眼。

根本不是一個型號的。

“你表妹也是挺會買的。”

駱悅人訕訕,亦步亦趨跟著他去廚房,看他洗沾了燈泡灰的手,給他遞紙巾。

他不怕冷似的沖的涼水,手指關節被凍成粉紅色,沾著冷潮氣,嶙峋腕骨上戴黑色的機械鏤空表,折著手臂,慢條斯理擦手指,有種靡艷廝磨的意味。

他把她弄到潮濕,也這樣擦過手指。

她盯他手的時候,梁空背著光,不動聲色垂睫,也在盯她。

出聲嚇她一跳。

“你再這樣,我不拿你當病人了。”

暗自瞳孔一震,駱悅人扭頭直奔客廳,留下一句:“我,我倒熱水給你喝。”

裝聽不懂,跑得比誰都快。

梁空一個人留在廚房裏,笑了笑,將半濕紙巾丟進一旁垃圾桶裏,再出來,她真用玻璃杯倒了熱水遞過來,讓他捂一下手。

水還沒涼,高祈打來電話。

說有梁空這樣的人嗎?組了麻將局自己又跑了,三缺一,喊人家老外上,他那個叫勞森的洛杉磯朋友連幺雞和發財都分不清,怎麽上?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?

關鍵他那個老外朋友還有點好學精神,現在麻將打不起來,變科普現場了,背景音裏都是別扭的中文,老外大嘆,啊,這就是清一色一條龍。

高祈笑著爆了句粗。

梁空將手機稍稍舉開些,等那頭火氣過去,無奈又悠哉說著:“抱歉,女朋友生病了,有點黏人,纏著我不放,實在走不開。”

高祈拆臺諷刺:“得了吧,駱悅人會黏人?還纏著你不放?你像是酒沒喝多人先上頭了。”

高祈跟駱悅人不算熟交,但對這妞影印象其深刻,多少年,一聽到知書達理這四個字,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駱悅人。

家教好,性子柔,待人有禮,永遠像一杯溫水。

梁空沒生氣,語氣平平,按了外放:“你再說一遍,剛剛沒聽清。”

高祈重覆。

駱悅人聽到了。

梁空半秒都不帶多給發小的,直接掛了電話,然後晃晃手機,示意駱悅人:“就,我還挺沒面子的。”

駱悅人懂了,下回要在他朋友那兒給他面子,黏他一點。

可她現在不想下回,直接走過去抱他的腰,仰頭說:“要是纏著你,你能多陪我一會兒再走嗎?”

梁空由她抱著,兩人一起跌到沙發裏。

駱悅人面對面坐在他腿上,腦袋擱在他肩窩裏,他脖頸皮膚幹凈溫熱,有淡淡的體香,一說話,那玩味聲音,像她直接從他喉結處聽到,又蘇又沈。

“怎麽不能呢,你說多久就多久。”

甚至,他不想走了。

進門脫了外套,她就穿著一件薄軟的白色線衫,手撫在她背上能感覺到裏頭那件的存在,叫人心猿意馬。

偏偏禽獸難當。

以前也跟他談過,但完全不會像現在這樣,一邊想多占著他,一邊擔心影響他社交:“那高祈那邊沒關系嗎?”

梁空聽覺虛浮,忍著,吐出一口氣。

“沒你重要。”

剛剛從醫院出來找車,她還說不困,現在聊著無關緊要的事,梁空明顯能聽出來她聲音越來越輕,沙發扶手上搭著小毯子,他放輕動作勾過來,披在她背上,也輕聲跟她說話。

又過了半個小時,梁空落在她背上的手感覺到她呼吸平緩,灑在他脖頸間的呼吸濕熱綿長,趴在他身上,睡著了,哪哪都是熱的軟的。

他低頭能親到她紅熱的耳朵尖尖。

也不管用。

喉結輕滾,哪哪都是硬的。

弟弟跟他二十多年,第一次這麽難受。

他在洛杉磯有一陣子通宵開趴,醉生夢死,家裏來來往往什麽人都有,陳凈野跟他住得近,他自己忙,不常來,他那個女朋友經常來玩。

估計是女朋友回去跟陳凈野說的,說梁空很奇怪,熱衷開這種紙醉金迷的趴,卻從來沒有女人能進他的房間。

陳凈野轉述,我女朋友之前懷疑你不行,說她外公家是老中醫。

梁空那會兒剛睡醒,穿著長袖長褲的綢質睡衣從樓上懶散下來,未醒透,神情厭世,說話也直,也諷刺:“我是不如你行,跟誰都行。”

他的生理反應一直很正常。

晨起活躍,自己也能解決,頻率正常,只有在極少數的夜晚,做了一些不該做的夢,醒來後,天光未至,冷水當頭淋下,沖散鏡花水月般的意亂情迷,之後會很難睡著。

那種時刻,他毫無自制力可言。

人是分裂的,一面歉疚於潛意識裏的放縱褻瀆,一面長久的失神,渴望回到夢裏延續那種不管不顧的放縱。

後者要強烈得多。

而此時此刻,在駱悅人家落針可聞的客廳,他又體會到那種分裂。

一面想很惡劣地弄醒她,一開始她可能會不太舒服,他可以哄哄她,慢慢來,他還挺喜歡聽她似哼似吟央著他輕一點慢一點的。

另一面簡單粗暴得多,只冷冷一句,人剛退燒,你還能再禽獸不如一點?

最終什麽也沒做。

梁空等她徹底睡熟,輕手輕腳把人抱到臥室裏,他去廚房冰箱裏抽出一瓶冷水,喝光,又回客廳坐了一會,才下樓把車開走。

這一覺睡得早,又睡得沈,駱悅人醒得也早,睜開眼,感覺病氣散得七七八八。

洗澡洗頭,她坐在客廳吹頭發,只隱隱記得有人把她抱到房間,給她蓋被子,好像還親她額頭。

她給梁空發信息:[昨晚是你抱我回房間的嗎?]

信息發得有點早,隔了一個多小時,她都吃過早飯了,梁空才回覆。

[你自己夢游回的房。]

盯著屏幕,駱悅人不知道為什麽品出了一絲怨氣。

為什麽會有怨氣?

既然回了消息說明人醒了,駱悅人打電話過去,想聽聽看他是不是有起床氣。

“你昨晚什麽時候走的?你沒有睡好嗎?”

第一個問題直接跳過。

梁空硬聲道:“沒睡好。”

做夢了。

夢到在她家廚房,他還是用冷水在洗手,修長指骨凍紅,她這次沒跑走,坐在旁邊的臺子上,腿懸空,微微分開,是物理降溫,她瑟縮發抖,抓他的手腕說他的手指太冷了。

他說還沒有完全進去,然後把她弄得很熱很濕。

隨後,她仰著頭蹙起眉,說自己發燒了。

他掐著她的腿,更加賣力,說感覺得到,很燙,像要化了。

走神回想的空檔,駱悅人因病發軟的聲音,又通過電話傳來:“那你再睡一覺,好好休息吧。”

梁空心虛地輕咳一聲:“身體好一點嗎?”

“嗯。”

“早上起來量體溫了嗎?藥袋裏有,溫度計會不會用?”

駱悅人說:“用了,溫度正常。”

“那退燒片不用吃,把消炎藥吃了,嗓子痛嗎?”

“不痛,只有鼻子還有點堵。”

梁空“嗯”一聲:“聽出來了。”

說話又糯又潮,像撒嬌。

像撒嬌就算了,還變本加厲哼著聲,猶猶豫豫:“嗯……那個,那個……”

大早上,梁空躁勁都快被哼起來了。

“哪個啊?”

駱悅人:“你今天會不會有空?”

梁空也不回答,直接問:“你有什麽安排給我?”

駱悅人看了看客廳茶幾上的小盒子,撓了撓眉毛說:“我剛剛下樓吃早飯,就,順便買了一個燈泡,型號應該對了,你今天可以來幫我換嗎?”

擱置了兩個月都沒急過,忽然開始只爭朝夕。

梁空了然,應聲道:“那我晚上過去?”

駱悅人本來還擔心他說中午或者下午過來,兩人要幹點什麽打發時間,畢竟正月裏,約會也沒什麽好去處。

他直接說晚上倒方便很多。

“那你要不要過來一起吃晚飯?”

“吃什麽?”

“餃子,冰箱裏凍了我外婆包的餃子,”她忽然意識到他家正月裏應該餐餐都是水陸畢陳的筵席,喊他過來,她又不會做飯,只會煮餃子,好像有點不太好。

“要不,你在家裏吃過了再來吧。”

梁空笑了聲問:“怎麽,餃子只夠你一個人吃?”

“不是,我怕你……”

多解釋也不好,她幹脆不說了,“那我等你過來。”

正月梁家很忙,即使對外說了老太太今年身體不好,也有推不掉的人情往來,老太太是不用出面了,今年高調回國空降的梁二少總得知禮數,給人端杯熱茶。

梁知非太久沒有出面,已經有人生疑,也得有正當理由打發那些旁敲側擊。

等忙完裏裏外外一通事,天已經黑透。

廚房問他想吃什麽,梁空拿上車鑰匙說不用。

“我出去吃。”

又問他晚上還回來嗎,要不要備著點夜宵。

梁空步伐稍頓,不知道想到什麽,笑了一下。

“夜宵不用了,晚上回不回來不好說。”

快到觀棠新居,他給駱悅人發了消息,那邊囑咐他開車註意安全,就去燒水煮餃子,等他進門,廚房裏頭已經熱氣直冒。

她叫他坐客廳等一下,折回去看鍋。

梁空在玄關處放下車鑰匙,跟著她一起進廚房。

這套兩居室,廚房並不算小,平時一個人做飯綽綽有餘,可一個一米八六的男人站進來,比冰箱還高一大截,整個空間就顯得逼仄。

好像轉身拿東西都會碰到他。

偏他從身後圍過來,接她手裏的湯鍋。

“我來就可以了。”她小聲說著,還是在他強勢的動作裏松開了手,往旁邊站。

碗已經擺好,他問怎麽分。

“你十五,我八個。”

梁空不吃蔥,除了調料,駱悅人只在碗底放了一點紫菜和小蝦皮。

他端碗出去,她拿著筷勺跟在他身後。

她胃口小,吃得也快,本來要端碗的,梁空低頭吃著,卻像頭頂有眼睛,叫她別動,他吃完來收拾。

駱悅人放下碗,說好,先去了廚房。

等梁空拾著兩只湯碗再進廚房,她已經在水池邊把一小盆草莓的蒂去完。

她挑一個目力所及最大最紅的,舉到他嘴邊。

“我剛剛嘗了一個,不是特別甜,但這已經是樓下超市最貴的草莓了,你咬前面的。”

高中在籃球場,她用自己的校服外套藏著他的校服外套,抱懷裏,混在一大片給他加油的女生裏,看他打球,好幾次,中場休息或是賽後,看他捧一盒水淋淋紅艷艷的草莓,他只吃前面的部分,吃半盒剩半盒扔掉。

草莓好像是他最喜歡的水果。

早上買燈泡的時候,看到草莓就想到他了。

梁空低頸,咬走大半草莓,駱悅人動作自然,把剩下的部分丟進垃圾桶裏。

水龍頭剛打開,垃圾桶裏咚一聲響,梁空看她,嘖一聲:“駱悅人,你有點浪費啊。”

她會錯意,抿抿唇,有點委屈地說:“可是我也不喜歡吃草莓屁屁。”

梁空笑了,站在水池前,肩膀都跟著抖了兩下。

“誰讓你吃什麽草莓屁屁了?”他樂不可支,頷首一下,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,“行吧,是我分兩口不對,你直接塞。”

駱悅人才反應過來,餵了他一個小一點的整顆。

有節約精神是好事,駱悅人偷偷翹了翹唇角,不戳穿這大少爺高中那會兒的奢侈行徑了。

水龍頭嘩嘩流水,沖著碗筷。

她自己吃一顆,又餵給梁空一個,彎著腰,手肘支在臺子上輕輕托腮,看著他認真專註的樣子,想到什麽,又抿唇笑了一下。

吃草莓尖尖長大的男孩子,在她家廚房主動洗碗。

作者有話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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